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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释清明

时间:2023-03-29 作者:袁晓旭 来源:淮河能源 分享:

初芽、春雨、晚风,这个季节想给远方写封信。在靠近春天的地方开一扇窗,站在窗边,远处吹来的风又飘向远方。院子里的玫瑰还来不及饰妆,捏起陈年的花干,煮一杯香茶,把思绪寄走的那一天,温暖的日子在另一个纬度里变得绵长。

都说清明多细雨,缤纷三两枝。可我看到的只有化不开的春意浓。往年在东北老家时,四月仍寒意十足,飘下的雨中夹着雪也是不足为奇的。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淮南的四月,是毫不吝啬的温柔。走在街上,暖风拂面,像是一切重新开始了。“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我扮成最美的样子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狗尾巴草摇晃着脑袋,深爱的日子是柔软的,像白云、像春风、像细雨,也像海。

顺着大路一直向东,两旁的树木滑过我,绿植好像是常青,至少在我来这两年中,目光所及,皆有翠绿盎然,给人生机。空气真香啊!猛吸一口,带着阳光的味道顺着鼻翼溜进肺腔,这是自然赋予春天的味道,干净透彻。路过小河,河边早已坐满了垂钓的人,或撑伞遮阳全神贯注;或戴墨镜护眼,半靠在带椅背的小马扎上假寐,倒颇有几分“姜太公”的意味。我相信,多数钓者在意的不是钓进鱼桶里的鱼,而是丢弃繁重浮躁的情绪和专注狩猎的快感吧。春意的风暖中夹凉携来阵阵清香,抬眼望去,竟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金灿灿的在阳光下直扎眼。好像“满城尽带黄金甲”中的菊花,但菊花的色彩远不及它明亮;或好像梵高的“十二朵向日葵”,但又觉得不如它颜色美得那么纯粹,那么让人移不开眼。

淮南的春最是稍纵即逝,我妄想握住乍暖的回响,手心生出一簇花,眼睛孕育一棵树,又渴望四月的细雨绵绵洗尽严冬的薄凉,踏过雨水吻过每一寸土地,脚印婉转婀娜变成蝴蝶,跌入下一个温柔乡。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一缕青烟思念如常,一束鲜花化作泪两行。

儿时有关清明节的记忆很少,少到可能只期盼放假这么简单。存在我脑海中的记忆只有大人们拎着祭祖焚烧的香火和偷吃就会挨揍的水果糕点结伴上山,一去就是大半天。后来长大了些,父亲口中的家族故事已经填不满的好奇心,便也申请跟着上山,与同龄的兄弟姐妹一路跟在队尾。山路崎岖,但孩子间你追我赶,便也不觉得难走。南山坡,蓝天下,墓碑前,遥不可及,阴阳两隔。长辈们的叙说和想念化作无数次的驻足与回望,少时不懂那份惆怅,只知道爱自己及自己所爱皆健在,半山腰的风吹冷了面颊却拨不动心弦。直到姥爷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那份惆怅好像突然明了。我仍旧跟在队尾,上山的路已经被踏得结实平坦,但迈开的步却是胆怯又沉重。我不敢抬头望着那碑,往日有回应的爱突然变成无法言语的字,诉不出,泪不止。

成年人可能无法时刻将思念与悲痛挂在脸上,但对逝去亲故的思念却不会消失。一年一清明,一岁一追思,清明教会我们以爱告别,祭祖祭的便是这份不会消失的爱。人游四方,根扎故乡,爱在次次祭奠中传承,站在爱的边缘告别,别尽万般思绪随风,绕进岁月的齿轮。

南回的燕子、摇摆的柳枝,四月的微风携来艾草青青;热闹的街边、高挺的树下,不燥的暖阳掺着清冽香甜。软糯的青团让四月变得柔情,蜜语情话拂在耳畔呢喃,喃这四月的独一份清香……

提到清明,定少不了“寒食”。江浙沪一带的习俗多是吃带有“团圆与纪念先人”寓意的青团,而东北并不如此。小时候的清明节,母亲会提早备好冷食,多是一些高粱米饭、馓子等。但是四月份的北方回暖并不明显,单吃冷食是吃不消的,母亲便会用热水过一遍米,变成稍软一些的高粱米水饭,口感偏硬,细细咀嚼,粮食味道很重,但儿时品不出那份香。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落在“吃”上面的习俗慢慢淡化,不再讲究禁火。“吃冷食”等甚至都不被年轻人所熟知。但青团,清明稞等标志性小吃愈发受欢迎,清明节吃什么?为什么吃?成了打卡话题。在“吃”中了解到一个传统节日背后的故事,其实也是一种文化的传承。

人青山雨色,春阴漠漠。梨花飘雪,年年如复,岁岁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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